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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September 14, 2020

肺炎疫情與心理健康:對無聊感的不同神秘感知教會了我們什麼 - BBC中文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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閥門砰砰作響。喧鬧聲轟轟隆隆。火箭發動機點火時,後方用力一踢。現實令人擔憂,這些可能是你在世的最後寶貴時刻。

大家都說,太空之旅激動人心。1982年,宇航員列別捷夫(Valentin Lebedev)在其職業生涯第二次發射時,感覺到火箭左右搖擺,似乎失去了平衡。最後,他感到自己離開了地面。當宇航員飛入太空時,他們發出了「噢,噢」的叫聲,原因還不完全清楚。

列別捷夫的太空冒險一開始就令人興奮,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。他在「禮炮7號」空間站上的任務持續了7個月,但僅僅過了一周,他就感到無聊了。歧視,在一個小鋁罐裏以約8公里/秒(17900英里/小時)的速度在近地軌道上飛馳並不足以吸收他。正如他在日記中所說,「例行公事的乏味之旅開始了」。

我們通常認為,無聊是對單調乏味活動的直接反應。畢竟,很少有人聲稱自己喜歡洗碗或納稅——如果你喜歡,那就很可疑了。除非無聊不是那麼明顯。幾十年的研究表明,無聊的感覺既神秘又痛苦,而且每個人對單調生活的處理能力非常不同。

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大學(University of Waterloo)無聊實驗室的負責人丹克特(James Danckert)表示:「我認為每個人都能得到無聊的信號。但有些人真的很擅長處理。」

2014年,美國弗吉尼亞大學(University of Virginia)的社會心理學家團隊發現,在一系列研究思想走神的實驗中,許多參與者(大約25%的女性和67%的男性)當在房間裏獨處16分鐘後,故意電擊自己,只是為了有點事做。有人電擊了自己近200次。

在最近的肺炎疫情封鎖中,有勤奮之人從3750年的粘土片中尋找配方,重新創建了巴比倫盛宴。也有一位女性出於好奇,重新對7年前的考試進行了補考。這些事例表明,為了處理無聊感,獨特而絶望的策略並不限於實驗室。

另一方面,有些人會積極尋找被認為乏味的情況。1986年,隱士奈特(Christopher Knight)驅車前往緬因州的森林,此後27年裏再也沒有出現。奈特聲稱自己從未感到無聊過,不過他承認,他在那裏大部分時間都無所事事。

人為何感到無聊

關於無聊的最早記載可以追溯到羅馬時代,當時的哲學家塞內加(Seneca)可能已經開始了抱怨它的悠久傳統。在一次與朋友沉悶的交流中,他問「我們還要忍受同樣的事情多久?」,然後繼續說「我沒做什麼新事情。我沒看到什麼新東西。最終,連這個都讓人噁心。」

後來,中世紀出現了「怠惰」(acedia)這個詞——源自希臘語,意為「漠不關心」——被基督徒認為是一種罪惡的冷漠或懶惰。

雖然英語單詞「無聊」(boredom)在19世紀初就被發明了,但直到作家狄更斯(Charles Dickens)在一部小說中提到這個詞時,才為人所知。

到了今天,無聊感顯然無處不在,它有時被成為現代社會的瘟疫。早在2016年,一名法國工人以倦怠的表親「無聊」為由起訴了他的前僱主,並勝訴。與此同時,90年代中期至2010年代末出生的Z一代發明了一種新的無聊感——「手機無聊」,即漫無目的地瀏覽應用程序,卻找不到任何讓人感興趣的東西。現在人們甚至用它來診斷寵物。

如何定義無聊

長期以來,心理學家們在什麼才是無聊的問題上意見不一,這讓解釋為什麼有些人會有慢性無聊感,而有些人沒有持續的娛樂也能活下去變得複雜起來。

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,一些研究人員將無聊簡單地定義為,重覆任務所產生的感覺。這就出現一個令人驚訝的想法:無聊實際上可以提高一個人的「覺醒」水平——吸引注意力和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做出反應的能力。例如,在一個似乎支持這一觀點的研究中,軍隊志願者被要求在看到盒子裏發出的閃光時按下按鈕,由此產生的高度警覺和興奮狀態被認為是無聊引起的。

與此同時,許多其他早期實驗使用的是一種更為常見的定義。在某些方面,這種定義與之前的完全相反。從1986年開始,「無聊傾向量表」就經常被用來衡量參與者的無聊程度,通過要求他們對諸如「我很容易集中精力」這樣的陳述進行評價。這種情況下,說自己很容易集中注意力就表明他們不容易感到無聊。

心理學家現在知道,至少有五種類型的無聊,包括「校凖無聊」,會走神,不知道該做什麼;「反應性無聊」,對控制者感到咄咄逼人,比如老師或工作場所,並反覆思考自己更願意做的事情;「尋找無聊」,感到不安並尋找出路;「無聊感」,感到放鬆,與周圍的世界脫節;還有一種新發現的「冷漠無聊」,在這種情況下,感覺既不好也不壞,只是無助地逃避。

研究表明,不管經歷的是哪種類型,單調乏味都會在大腦中留下一個洩密的特徵。在由丹克特(Danckert)和心理學家梅裏菲爾德(Colleen Merrifield)領導的一項研究中,一群毫無戒備的志願者被要求觀看兩個男人晾曬洗好的衣服的視頻,彼此偶然問對方要衣服掛鉤。在志願者產生強烈的無聊感時,用功能核磁共振成像機器掃描他們的大腦。

有趣的是,研究人員在「默認模式網絡」中發現了無聊和活躍之間的聯繫。「默認模式網絡」是一組相互連接的大腦區域,通常與走神有關。丹克特說:「當你沒有事情要做,周圍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時,大腦就會活躍起來。」

丹克特解釋說,無聊信號真正告訴你的是,你無法與世界互動——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控制,效率低下。就像其他負面情緒,比如憤怒和悲傷,無聊有可能演變成激勵我們的信號。「我們真正想要的是認知投入。我們希望能夠將精神資源用於我們認為有意義的事。」

如果是這樣,可能有助於解釋為什麼有些人可以獨自度過數年,而有些人卻凖備在獨處15分鐘後就被電死。某些環境會讓人感到無聊,但只有一些人會讓自己變得無聊。其他人會意識到這種熟悉的不安感,並找到扭轉局面的方法——他們會注入一種使命感或意義。

以加拿大宇航員哈德菲爾德(Chris Hadfield)為例。與列別捷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,在2012年的國際空間站之旅中,他顯然從來沒有經歷過無聊的時刻,儘管只有有限的社交和重覆的家務。

哈德菲爾德不止一次公開表示,「只有無聊的人才會感到無聊」。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,他利用業餘時間在失重狀態下表演了大衛•鮑伊(David Bowie)的《太空怪人》(Space Oddity)。「如果和他交談,就會發現他確實得到了無聊信號。他只是非常迅速、有效地處理了無聊感,」丹克特說在他的書《跳出腦袋:無聊心理學》(Out of My Skull: the Psychology of Boredom)中提到了哈德菲爾德。

在太空中,哈德菲爾德在一些最讓大腦麻木的任務中發現了意義,比如管道工程。但即便當他還是孩子的時候,父母在南安大略農場裏幫忙,他還是設法讓自己投入其中。當他被要求將大塊土壤分成小塊這令人痛苦的任務時,他挑戰自己要屏住呼吸。

在感到無聊時,跟隨哈德菲爾德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。接受乏味的體驗,比如讓你的思維自由馳騁,而不是伸手去拿手機。這樣可能會提高創造力。

無聊帶來的缺點

丹克特說,對於容易感到無聊的人來說,壞消息是,這種易感性與一系列其他問題有關,如衝動行為、濫用藥物、賭博成癮、強迫性使用手機、抑鬱、表現為身體感覺(如疼痛)的精神創傷,等等。有趣的是,似乎也與一些人格障礙有關。

一種是自戀。不是那種普通的自戀,即人們對自己的重要性和偉大程度有一種誇大的感覺,這是某些政客的特徵。而是「隱蔽的自戀」。這種類型的人感覺自己才華橫溢,但卻沒有得到應有的讚揚。「他們就像『要是全世界都知道就好了』,」丹克特說。

沒有人確切地知道這種聯繫的原因,但早期理論表示,如果一個人的天賦和目標之間有差距,你就會讓自己注定失敗,而這將導致醒悟和厭倦感。另一種是,一旦一個隱蔽的自戀者從周圍人那裏得到了他們渴望的空洞的讚許,他們就會失去興趣,變得無聊。

事實上,無聊只是隱藏自戀的諸多副作用之一。例如,隱性自戀者心理健康程度較低,而顯性自戀者相對快樂,自尊程度較高。

其他與無聊相關的性格特徵包括憤怒(好斗的司機尤其容易受到影響)以及神經質,這涉及到高度的焦慮、內疚和嫉妒。總而言之,容易產生無聊感通常是一個不好的徵兆——部分原因可能是缺乏情緒控制。

「我們需要嘗試理解這些關係的因果本質。我們還沒有真正做到這一點。」丹克特說。「例如,在無聊和抑鬱之間,無聊是否先於抑鬱,是抑鬱的風險因素嗎?"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。「

最終的問題是,讓人易受影響是後天習得的,還是無聊感是遺傳的。這正是丹克特目前研究的問題。」同樣,我們還沒有數據,但我推測,這將與個人的某些東西有關。「

不過,丹克特認為,就像所有的情緒一樣,無聊很可能是後天習得和遺傳因素的結合。看起來哈德菲爾德在童年時期就磨練了自己應對無聊的能力。如果有適當的技巧,即使是最令人痛苦的無聊傾向,也能過上更豐富的內心生活。

所以,下次當你發現自己在哀嘆生活是多麼乏味時,回想一下列別捷夫和哈德菲爾德在太空的不同經歷。你可能會發現,這只是一個視角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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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tember 14, 2020 at 07:44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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